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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

范力文:虽然政治光谱的左右两边都试图对影片《一战再战》进行对己方有利的阐释,但作为导演的PTA立场其实非常清晰。
PTA(左)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中)及本尼西奥·德尔·托罗在影片《一战再战》的拍摄现场。

有没有哪一位当代导演的作品,既庄严又猎奇,既古典又革新,既“从从容容游刃有余”,又“匆匆忙忙连滚带爬”?既能让观众感到幽默与活力,又能将之升华到一种悲剧性与史诗感?《一战再战》的导演保罗•托马斯•安德森(以下简称PTA)可能正是这样一位。

《一战再战》在中国大陆上映已近半月,这是PTA在国内大银幕公映的首部影片,收获了评论界的不少好评,也被普遍视作2025年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有力竞争者。这部影片让人重新注意到PTA在当代电影语境中的特殊位置——他既不追随好莱坞工业的叙事节奏,也显然超越了独立电影的反叛传统。

要评价PTA是非常困难的,他不像王家卫或者阿莫多瓦那样,有一眼就能辨识的作者风格。PTA的风格有时候很繁复且微妙,但仍然可以被描述——而这些故事总体地呈现出如下共同的架构:

1)人物被悲剧性过往的后遗症所触发的性格困境;2)试图挣脱这种困境的悲剧性(有时显得滑稽的)尝试;3)以及这种困境最终被一种内在信念(也有一种近乎神秘的外部推动力)所克服的跨越。

PTA常常会在自己的影像中植入一些重口味或者恶趣味的幽默。在他一部非常精妙别致的爱情片《私恋失调》中,男主角是一个被西装革履包裹起来的躁狂者,这个角色需要在两个情绪的极端之间切换,一旦把控不好,就会显得相当尴尬。这一精妙的表演成为了亚当•桑德勒后来出演萨弗迪兄弟的《原钻》的关键契机,但其中一笔账必须归给PTA,归给他恰到好处的节奏感。他用一种奇诡又浪漫的讲故事方式,让桑德勒内在的撕裂变成了一种风格上相当匹配的东西,使得这部剧本并不算丰实、元素极其驳杂、摆荡在失控边缘的作品,走向了一个冷幽默、浪漫而且充满了生活信念的方向。

这种充满了滑稽巧思的现实主义,却又在人性的烘托之下平添了一层古典光泽。你可以从中看到一个心理有点扭曲畸变的怪咖,有意地往自己的片子加入奇观和反常;但一个古典主义的超我,又在试图调拭那种过于实验的粗粝调性。两相作用之下,反倒赋予了PTA电影一种非常罕见的、颤颤巍巍的平衡感。

保罗•托马斯•安德森到底是怎么学到这种不动声色,却又光怪陆离的风格?一个典型的例子就是《不羁夜》中那位坐在沙发上点着烟,看着自己的女演员和男主角亲热的色情片导演。它非常生动地诠释了PTA生涯早期的某种非常古怪的姿态:他经常会一脸严肃地拍一些相当荒诞的场景。

《不羁夜》(Boogie Nights,1997)剧照

这种趣味大概和他早年浸淫色情电影的经历有着莫大的关系——他需要对场面做出某种操控,在操控的过程中,又需要和那个被摄对象保持一种必要的距离。他须明白欲望的机制,但又要小心被它卷入其中。于是这里有一层出入虚实的若即若离的张力。

PTA出生并成长于洛杉矶的圣费尔南多谷(San Fernando Valley),这是美国成人影片产业的发源地之一。他在青少年时期,常常骑车经过街头的仓库,那里悬挂着成人影片制作公司的招牌。他曾回忆道:“我小时候被这些色情拍摄所包围。”

性,其实在安德森的电影中扮演着非常关键的作用,在文本的显性层面,这些主人公和关键角色或多或少地都被某种潜在的(性)压抑所影响,他们几乎全部都是一个十分“cocky”(你可以从字面意义上理解这个词)的角色。《不羁夜》中的男主角是一个不断从“性”中获得满足和承认的色情片演员;《木兰花》中的汤姆•克鲁斯是一个教唆男性“征服”女性的导师;《大师》中的华金•菲尼克斯是一个被军营生活压抑得病态的人(这一形象直接地导向了他后来在《小丑》中的表演)。

但PTA在他的生涯中把这种不登大雅之堂的压抑逐渐升华,这有点像弗洛伊德的理论。他的高明之处、或许也是体面之处,就在于他没有变成一个庸俗的“性决定论者”,他没有停留于这一咸腥的、博眼球的趣味,他对于人性的理解绝不仅仅在于“动物性”的完成和满足。

他很快就从对于色情与性的探究,转向了一个更深层次的维度。他从那些躁动压抑的男性身上寻获了一些更微妙的启示,人们的生活固然有所掩饰,但也不只是道貌岸然这么简单,一个人之所以佯装文明、表演崇高,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从更深的深处,一些庄严的种子根植在这些“罪人”的心中。

它们其实是关乎一个人的“掩饰”与“袒露”,一个人的“真诚”与“伪装”(《魅影缝匠》),一个人野心磅礴的理想与他危同累卵的亲密(《血色将至》),一个人的“神性”与“兽性”(《大师》)。也就是说,许多创作者都成功地发掘出了一个角色真实下面的虚伪,但PTA更进一层,他继续往下挖掘,试图挖出那层虚伪下面更深的真实。

因此,PTA关心一个人外表下藏匿的秘辛,一个人如何让自己的生活维持某种艰难而脆弱的平衡。一个人的骄傲,以及他深藏的自卑;一个人的疯狂,与他偶尔的驯顺,最终,一个人如何在经历痛彻之后把自己那个沉睡的、或者被亲手埋藏在地窖里以至于连自己都已经忘记了的人性面最终唤醒。

所以说,PTA电影的核心,在于人们对某种“良好生活”的维系。我们心中的一些部分曾经急剧地迷失过,但时间与阅历终将让它们重回正轨。《私恋失调》中躁狂的巴里与古怪的莱娜,《魅影缝匠》中的阿尔玛与雷诺兹,《一战再战》中的鲍勃与薇拉,PTA似乎相信,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能够让人类的心灵重新变得完整,被破坏的生活可以复苏。关于这一点,《木兰花》中的Donnie Smith说得极好:“书上说我们已经放下了过去,但过去却没有放过我们。”

正是这种特征,让PTA的影片在独立电影的实验性外壳下,具有了一种当今所鲜见的古典主义的结构、骨架与气韵——因为他仍然关心完整、关心均衡、关心审慎的生活的真理、关心那种被许多形式上激进的影人所丢弃的内在和谐,这是一种非常隽永、悠远的美学取向。当然,这种大块面的和谐,内里又包裹着世俗的幽默和烟火气,间杂着一些插科打诨的时刻和疯疯癫癫的病态,他会用现实主义的方法和自然主义的音效来凸显临场感,但又故意让它显得荒诞。

这大概是为什么如此多影迷一致认为,PTA的影像中,有一种“大师气象”。其中一部分原因或许来源于他对于胶片拍摄的执念,但更重要的是其稳定如磐的精神内核——即使在他早年那些洋溢着花哨和放肆气息的影片中(《不羁夜》《木兰花》),那种沉郁悲凉的气息仍然从影片的一点一滴中渗透出来。

《木兰花》(Magnolia,1999)剧照

《木兰花》中每一个角色都带着未愈的伤口:临终的父亲(杰森•罗巴兹)在无声地请求原谅;游戏节目主持人(菲利普•贝克•霍尔)因秘密腐蚀而溃烂;“成功”教练(汤姆•克鲁斯)是一个靠“控制女性”来抵抗父爱缺失的幽灵;一位天才被剥夺了童年;那位孤独的女警,在喧嚣的城市中渴望一次笨拙的爱情。这些人物构成了一个被罪感与偶然黏合的共同体。PTA让他们在同一座城市中彼此错过,却又在心理上彼此呼应。

《血色将至》则更是无可争议的杰作,它讲的是征服,以及这种征服背后巨大的虚无。孤身的淘银人丹尼尔•普莱恩维尤(丹尼尔•戴-刘易斯饰),在贫瘠的土地上嗅到石油的气息,靠野心与冷酷筑起帝国。他收养孤儿作幌子,与牧师伊莱在信仰与权力间角力。一个人如何雄心勃勃地向外开拓,于是最终被自己所吞噬。丹尼尔被塑造成一个被信念腐蚀的人,他的人物动机起初只是生存,后来则变成对一切的占有欲。那种疯狂与堕落,像是工业文明诞生之初就埋下的命运。

《血色将至》(There Will Be Blood,2007)剧照

我认为《血色将至》很可能是21世纪迄今最伟大的一部电影,在我的心目中,它处在《2001太空漫游》《教父》《愤怒的公牛》《美国往事》的队列之中。《血色将至》中,约翰尼•格林伍德的配乐像是某种神经性的抖动——弦乐和噪音交响,如地下油层的轰鸣。油井爆炸的声音好像它自身在“扩张”,像宗教性的震颤与来自地心的启示。这种音响风格在后来的《大师》《魅影缝匠》与《一战再战》中得到了延续,一种持续的、不解决的声场让PTA的世界永远在振动,永远处于某种精神焦虑中。

《大师》可能是PTA最神秘的一部作品——影片开头,海浪以一种无法被语言解释的节奏拍打着镜头。弗雷迪•奎尔(华金•菲尼克斯)就在这样的波动里诞生——他是二战的残骸,一个无法再被社会吸收的个体,像是一个精神空壳,只剩下胜利的欲望与肉体的冲动。

而“大师”多德(菲利普•西摩•霍夫曼)的出现像是一种诱惑。他自创的教义毫无逻辑,却精准地击中了像弗雷迪这样渴望被命名、被解释、被原谅的灵魂。PTA对这位“大师”的描绘充满魅力:他自信、口若悬河、带着父性的温度,但他的眼神始终不安,像是在害怕自己的语言随时会崩塌。

表面上看,《大师》的像是一场关于控制与屈服的游戏。弗雷迪渴望臣服,因为臣服意味着从生命的混乱中获得某种稳定;兰开斯特渴望统治,因为统治意味着他仍然是意义的中心。这是一场双向的成瘾关系。两人之间的情感充满歧义:他们互为父与子、师与徒、神与兽,甚至在某种层面上,也是一对情人。

对于绝大多数的影人来说,他们或许会试图呈现一个从精神控制中获得解脱与觉醒的故事。但PTA感兴趣的永远是虚伪下的那层真实——弗雷迪离开了他的“大师”,但时过境迁,他又重新寻找到他。“大师”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如果你能找到一种不用侍奉任何‘大师’(Master)的活法,那就请告诉我们其他人,好吗?因为那样你将会是世界历史上第一个做到的人。”

《大师》(The Master,2012)剧照

这句话突然让这部影片拥有了康拉德《黑暗之心》与科波拉《现代启示录》的维度。邪教头子“大师”多德似乎洞察到了人性的某种幽暗真相。它指向的是人类内心中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神不存在,但信仰的结构依然在。人们需要意义的来源,不论那是国家、爱情、宗教或者一个具体的“导师”,如同溺水者抱紧海中浮木。

所以说,PTA对人性感到悲观,就像他的另一部颇为烧脑的作品《性本恶》的片名暗示的那样。世界本是一片荒芜的田地,理性与信仰不过是维系秩序的薄膜。这种精神丘墟般的景象也是PTA给美国的某种社会诊断,人们对于财富的狂热背后是一股巨大的虚无,这种虚无又驱使着人们去依傍他们其实并不相信的信仰。人们就在这样的张力中两头奔波空转。

而幽暗之处却也似有光亮,他有点像在用电影完成一项披沙炼金的工作——把所有的黑暗都披露出来,看看里面或许还剩下一些别的什么。或者说,从恶的废墟中,有没有可能诞生出什么善的果子。PTA将故事中“善”的可能性,交托给一种人与人、人与生活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当人们偶然地来到某个稳态、某个恰当的配比,一些生活的精粹与真谛就会浮现出来。

《魅影缝匠》(Phantom Thread,2017)剧照

这一意识催生了《魅影缝匠》,它大概是我心目中最好的爱情片。裁缝雷诺兹像上帝一样建构他的世界,艺术的创造力、丰沛的灵感、优渥的生活条件、精英们的敬重,以及他亲手锻造出的,极具欺骗性的精致礼服,众多的符号构建了一座属于雷诺兹的城堡,把他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保护了起来,但他的内在质地则更像个孩子——骄矜,偏执,贪慕名声,张扬自我。

在爱情中,雷诺兹从未输过,那大概是因为他从来都在驻足观望;可当阿尔玛闯入这秩序后,一切微妙地改变了。柔弱但原则坚定的阿尔玛让雷诺兹看到了某种久违的母性,二人展开了某种虐恋式的情感博弈,但历经某些暗黑的时刻却不曾削弱这段爱情的光泽。

这部影片的情感大抵上是冷的,但其冷度是由炽热维系的。这部影片展现了爱情的某种骇丽的形态——阿尔玛的投毒导致了雷诺兹的病倒,让他终于可以像个孩子一样卸下盔甲被照料。PTA说,这个桥段的灵感来源于自己一次生病的经历。在暴力的冲动与温柔的注视之间,两个主人公不可思议地找到了一个可以并存的频率。

于是你可以发现,PTA在自己设定的轨迹上愈越走越远,也越走越深,你可以大致勾勒出一个上扬的曲线,从接近泥土的人性,逐渐地趋向神性、朝向终极的追问,而他电影的总体气质,也逐渐变得深沉,逐渐从早期充满了摇滚风格的镜头运动,转向一种平稳庄严的现实主义。这种风格的切换,大抵上显示了一位影人艺术境界的趋于大成——他对人性与世界都有了更加宽阔的体察,而姿态也趋向谦卑与和解。

从这个意义上说,虽然政治光谱的左右两边都试图对PTA新片《一战再战》进行对自己有利的阐释,但《一战再战》中PTA的立场与取向其实非常清晰,他其实是一个超然到冷酷的古典自由主义者——PTA显然不会认同那些“表演性的”(performative)激进街头革命者,这些人中的大部分将一种经过理论包装的激情当作某种廉价的道德优越感,他们关心世界却不关心邻人,他们很会制作燃烧瓶但不太会动手做家务,总是呼唤制度更迭却习惯性地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

《一战再战》(One Battle After Another)剧照

而另一方面,PTA也不会同意那些用暴力排除异己的保守派,那些觉得“忍无可忍”的愤怒的白人男性,那些将秩序当作庇护所、将怀旧当作道德本身的人。他们口口声声谈传统,却从未认真地理解过“延续”的含义;他们害怕混乱,却早已习惯在恐惧中生活;他们以“常识”之名压抑一切复杂的情感——包括自己的脆弱与迷惘。PTA不会信任这种僵化的愤怒,因为那并非源于对真理的追寻,而是一种对失去掌控感的报复。

《一战再战》(One Battle After Another)剧照

《一战再战》中,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饰演的鲍勃,其实是PTA前述角色一以贯之的典型——一个自我欺瞒的人,一个被过往稀里糊涂地困住的人,他隐藏起自己的身份太久,以至于曾经关心的“社会正义”,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得有点模糊甚至混沌的概念;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在磕嗨后记忆衰退,他想不起那些暗号了,他在某种意义上早就和曾经斩断了。

PTA也同时在微妙地暗示,莱昂纳多的角色或许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或者深刻地理解过那些左翼主张,那更多只是青春期荷尔蒙上头的一笔糊涂账。他那个更“革命”的、挺着个孕肚开机关枪的前女友,也就是薇拉的母亲,在影片后半段彻底失踪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就像那段旌旗飘扬的历史也隐匿了,鲍德里亚说过类似的话:“五月风暴从未发生过。”(Mai 68 n’a jamais eu lieu.)

所以鲍勃后来吼叫“革命万岁”的时候,其实是带着一点强迫症色彩的。有些评论者认为,这显示了鲍勃残存的“理想主义”,但他们在这里彻底理解错了。这是鲍勃某种自我合理化的方式,这个心态就像怕鬼的小孩子在路过黑黝黝的走廊时会大声唱歌一样。他试图把过去的信念和如今潦草的生活拼合上,这样才能自洽、才能告诉自己说:我并没有背叛我的过去。

《一战再战》(One Battle After Another)剧照

PTA对这些人物保持了刚刚好的距离——聚焦但又不至于太抵近,因此它总是尖刻地看穿,但却从不拆穿。那些微妙的心态,巧妙的谎言,扭曲的行动,背后都贯穿着一种普遍意义上的、人类共同的虚假,那层虚假是维持人们必需的体面的盾牌,但也阻碍了人们正视自身核心的问题。

能够打破这种悲剧命运魔咒的,是一种神秘的机缘。你可以在所有PTA影片中,感觉到世界总是以一种你无法理解的方式,将每个迷失的灵魂带到下一个方向,那些失落的也终将重聚,就像作家弗兰纳里•奥康纳那篇小说的名字:“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Everything that rises must converge)。这是一种“形而下的神秘主义”,但你隐隐地能够意识到,所有这些偶然背后的牵引力。

这也是为什么,PTA影片中有许多“大团圆结局”(happy ending),《一战再战》也同样如此。这毫不俗套,而是PTA上扬的人物弧光的终点——人们的生活曾被毁掉,但假以时日它会复原,伤口会自动愈合。那些相互撕裂的立场可以把酒言欢,无法理解的彼此会相互拥抱。

人生如此,世界亦然。

(本文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编辑邮箱:zhen.zhu@ftchines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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