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全球首富埃隆•马斯克(Elon Musk)常强调的那样,他曾持有赴美就业的H-1B技术类外籍员工签证。微软(Microsoft)首席执行官萨蒂亚•纳德拉(Satya Nadella)以及谷歌首席执行官桑达尔•皮查伊(Sundar Pichai)亦然。以上人士所领导或创办的公司市值以万亿美元计,为美国就业与繁荣作出了重大贡献;美国的一大优势历来在于对海外人才的包容与开放。正因如此,特朗普政府计划对这类签证征收10万美元申请费,尤显欠妥。
此举再次暴露出帮助特朗普重返总统之位提供资金的科技自由意志派与其“让美国再次伟大”(Maga)基本盘之间的分歧。限制的不仅是无证移民,还包括技术工人签证的举措,在其草根支持者中颇受欢迎,这些人认为H-1B偏袒外国劳工,压低了美国关键行业的工资。但许多科技高管希望扩大H-1B体系——目前对企业年度配额为85000个,并通过抽签发放。特朗普选择站在其基本盘一边,表明他与美国亿万富翁的合作存在边界——也说明其民粹式、追求夺目效果的直觉往往会占上风,不惜代价。
硅谷大量依赖H-1B签证雇用外国科学家、工程师和程序员,以弥补美国技能短缺。会计、金融和医疗保健行业也是主要使用者。批评者认为,以更低的成本雇用外国劳工有助于大企业压低开支。但研究发现,1990年至2010年间,H-1B持有人数的增加为美国生产率增长贡献了30%至50%。
白宫称,提高费用将确保公司只雇用技能最高、无法被美国人替代的劳动者。不过,美国公司不可能完全不依赖技术熟练的外国人,因此其支出将显著高于当前H-1B通常仅需的几千美元。大型科技公司或许能消化这笔成本,但对初创企业而言可能会过于沉重。
其结果很可能是减少雇用外国人,短期内或将加剧美国的人才短缺。这也可能促使更多专业性工作被离岸外包到印度或加拿大。再加上特朗普对高等教育的打压,从美国学位转向工作签证变得更难,或将成为阻碍未来的马斯克和皮查伊们的重要因素。
美国显然需要培养更多具备合适技能的人才;美国企业也应尽一份力,通过与中学和高校合作,资助必要的项目。这类努力有时需要政治层面的推动,但像这样过于强硬的举措可能适得其反。
此举也像是对印度的又一次令人费解的抨击。印度仍在承受美国惩罚性关税的冲击,其国民持有超过70%的H-1B签证。投资者正担心对塔塔咨询服务公司(Tata Consultancy Services)和印孚瑟斯(Infosys)等IT服务企业的影响。长期来看,其美国业务成本上升或可通过更多外包给其在印度的业务来抵消。也有一些印度人称,特朗普的举措或有助于该国留住更多本土人才并促进创新。
其他国家也有机会:英国的工党政府正考虑为全球顶尖人才免除部分签证费用。这与奈杰尔•法拉奇(Nigel Farage)领导的日益受欢迎的英国改革党(Reform UK)形成鲜明对比,后者主张废除移民在英国永久定居的主要途径。然而,此类对反移民反弹的激进回应——往往不区分合法与非法移民——可能损害经济增长,并加剧对生活水平和公共服务的挤压,而这正是不满情绪的根本原因。